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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留地

巴黎往事






开学之后,明诚便处在了繁忙的奔波之中,连与大哥的交谈都日益减少了。

明诚的功课很忙,明楼的要求很严。明诚在班上的成绩自然是名列前茅,但这都是无数个夜晚他挑灯夜读换来的。

明楼除了教授的职务之外,还要料理一些明家的事务。明诚下课回到家,明楼不是在书房办公就是已经睡下,要么就干脆夜不归宿。

一晃眼过了大半个学期,明诚明楼虽然住在一起,反倒像离得更远了。唯一最近的距离倒是上课时,明诚总爱抢在前排的位置,明楼就站在咫尺间的讲台上,一板一眼认真的教书,他几乎从不看明诚,只是陶醉在备课的内容里。明诚虽然认真,但不知怎的,上明楼的课就总爱发愣走神儿,眼睛虽然盯着明楼,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明楼也从不点他的名。

明诚在大学里交了些朋友,颇有些人缘。情书表白也收到过不少,但明诚都一一的认真回绝了。说到缘由,大概是因为明楼的一席话。以国为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这天下了课,几个同是中国来的留学生邀请明诚一起去找乐子。说道找乐子,其实并不是低俗的找乐子,而是在巴黎留学生里的一句行话:意思是去酒馆谈天说地。去酒馆看似低俗,但当时巴黎的酒馆却是文人墨客的常驻场所。一群慷慨激昂英姿勃发的少年郎们一起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就是在酒馆。

刚进了酒馆,就听见有人在那高谈资本主义的弊端以及社会主义的优越,旁边的人立马反驳。

明家和重庆政府有着千丝万缕脱离不开的联系。明楼明诚都上的军校,但是大哥大姐的教导反倒是倾向于共产主义。

“你听说了没?那个小子是第三国际的人。”明诚略一走神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循着声音望去,却发现此人十分面善。

细看之下才发现竟是上海的旧人。曾经当过一段时间明楼和大姐的秘书,只是后来发生了变故辞职,没想到也来了巴黎。

明诚望过去的时候,那人的目光也扫到了明诚,愣了几秒钟,便匆忙移开了。想是认出来了,只是神色有些闪躲。

“我也想加入第三国际,或者干脆加入共产党。等读完了书就回国打日本鬼子去,比在这里碌碌无为要强得多。”身边一个同学愤愤地道。

几杯廉价的杜松子酒下肚后,连明诚也有了几分醉意。愤慨起来“是啊,如今战争爆发,国土沦陷,民不聊生,我们这些人光在这里纸上谈兵有何又何用武之地?”

当下几个同学便约定好一起加入共产党国际组织。

扶着醉倒的同学出了更加热闹的小酒馆,见月色大好,明诚不禁心情顺畅起来。

回到家里,明楼又是不知去向。明诚每每想起大哥济世救国的雄心壮志就感到自己走对了路。

接下来的日子暂不赘述。明诚加入了共产党国际组织开始暗中进行一些接发情报给中国共产党的任务。

明诚从军校毕业,又自是聪明过人,分析情报传递情报的工作完成的十分出色。几个月后,组织便交给了他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刺杀某亲日资本家。

明楼忙于各种活动,通常回家都是深夜,今日倒是没有宴会,明诚早早就下了课回家。一来是怀着对明诚的愧意,二来是组织上派给他的任务艰巨。

回到家,明楼脱下外衣径直进了明诚的房间。夜不深,想来明诚应是没睡,没有敲门直接推了进去。

台灯柔和的光线下,明诚伏在本打开的书上打着瞌睡。明楼走进了些,发现这书是马克思的资本论。正翻开的那一页上有句话打了备注。

明诚感到了响动,揉了揉睡眼,含糊的叫了声大哥。

明楼觉得心中一暖,有种亲情的牵引让他忍不住揉了揉明诚的头发。“这么睡会着凉。上床去睡。还有以后别熬夜看书,对眼睛不好。”

明诚听话的爬上了床,钻进了被子。明楼刚走到门口又被明诚叫住“大哥,为了理想而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这样是对还是不对?”

明楼停住脚步,半响只略略侧过身“是非对错自在人心。无悔,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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