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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留地

【楼诚】巴黎往事(十三)

拾叁

最近明诚上课的时候常常会心不在焉的愣神发呆。盯着明楼的脸时间一长,就会想到那天晚上他眉梢嘴角的弧度和那双眼里的深情。想的久了,便陷了进去,总是抽不回神。这时候明楼总是带着怒气唤他的名字,眼前的明楼就又变回严肃认真的模样,眼睛里没有一丝温柔,全是责备。

明诚明白那天仅仅是做戏,然而不知怎的,心里又不甘似的,不希望那仅仅是演技。

自己对于大哥的情感好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然而对于这点明诚心里是排斥的是不愿承认的。因此又一个女生在下课后向明诚表白心意之后,明诚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

明诚年方二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奈何打小就是乖孩子,加之情窦又开得比旁人晚,只高中时和一位女同学产生过若有若无的情愫,连手都没拉过,女朋友更是没有。

这一下子交了个女朋友,明诚自己也有些愕然。这女同学名叫赵焉,长的算不上顶漂亮,倒是有些秀丽,性格活泼,笑起来很暖。

虽说是确立了关系,然而两个人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明诚不主动,赵焉亦不好意思主动,于是就仅限于牵手逛逛校园,或者互相写写情书念念情诗,清新自然的很。

近来明诚在学校里见着明楼总是绕着道儿走,而明楼却偏偏眼尖大老远的就逮着了明诚。

明诚正和小女友牵着手逛着校园。赵焉也大老远的瞧见了明楼,立马兴高采烈的打了个响亮的招呼,直让明诚想跑都没地跑。奈何躲不掉,只好强打精神迎面而上。

明楼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遍赵焉,又看看明诚,满脸严肃的等着他先开口。

明诚正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赵焉先开了口“明教授,您是明诚的大哥,我也想跟着明诚喊您一声大哥,这大哥叫着多亲近。”

明楼气定神闲的笑笑,不置可否“赵同学,现在就叫大哥未免太早。我希望你们能够互相督促,共同进步。促进一下感情倒是无妨,只是不能耽误了学习。”说完盯了明诚一眼,扬长而去。

明诚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就像是做贼心虚似的。

而后倒是相安无事,除了课堂上明教授点名明诚回答问题的次数多了,组织上的事物也越来越繁重。明诚和赵焉的见面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个把个月下来只是各忙各的,偶尔碰上打个照面互相关心一下。

眼见着就到了年根底下,明诚忙忙碌碌的都差点忘了春节将至,多亏了赵焉那天下了课逮住明诚提醒了他。

巴黎是白人的世界,哪里有春节的气氛。想起来赵焉一个人处在异国他乡无亲无朋,必定是冷冷清清。当下就邀了她一起来明家过春节,人多点图个热闹。

除夕晚上,明诚准备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想来大哥已经很久没吃过家里做的年夜饭了,于是饭菜全合着大哥的口味。赵焉来了之后,才想起她是北京人,上海菜偏甜,多多少少会吃不惯。正想重炒两个菜时,被赵焉制止了。

“菜已经很多了,不用麻烦了。”说完夹起一筷子放到嘴里,赞叹连连。

今天大哥倒不似上次见面一样,竟然和颜悦色的。

“这菜烫口,凉凉再吃。对了,阿诚,你去给我沏一壶茶去。”

明诚会意大哥是想单独和赵焉谈谈,于是只好不情不愿的起了身进了厨房。厨房隔得远,加之大哥刻意压低了嗓音,明诚伸长了耳朵也没听清楚半个字。

茶沏好后端着吃了厨房,见大哥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吃着菜。而赵焉显得有些不自然,正襟危坐的菜也没动一筷子。两人间的气氛与方才有些异样。

“楞着干什么,快吃吧。”明诚说道。

饭桌上尽是明诚找话题和赵焉聊些学校里的事,有一搭没一搭的。明楼认真的吃着饭,偶而插几句督促他们用功学习的话,不咸不淡的。

吃过了饭,明楼难得的没有一头扎进书房,反常的坐在沙发上看书。赵焉执意要参观一下房间,大哥的书房肯定是谢绝参观,更别提大哥的房间了,于是明诚只好带着赵焉进了自己的卧室。

一进房间,赵焉就发出惊喜的赞叹“真整洁,比女生的房间还整洁。”

明诚得意的笑笑,随手关上了门。“那是自然。在明家我除了当弟弟还要当管家。打扫的不干净可不行,你也看见了我大哥那张严肃的脸,生起气来可吓人了。”

赵焉感同身受的点点头“你大哥严肃归严肃,却也是真心实意的为你好。”

赵焉坐在床上,明诚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凑近赵焉问道“对了,我正好奇呢,我去厨房煮茶时你们俩聊了些什么?”

赵焉不自然的甩甩头“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上次碰面时的那些话,以学业为重云云。”

明诚狐疑的看着赵焉“没别的了?”

“还能有什么。”

赵焉转移了话题,明诚也没用继续追问下去,两个人闲谈了一会儿直到明楼叫两人去放烟花。

按照以往的惯例,都是明楼明诚猜丁壳,谁输了谁去点。而今年赵焉自告奋勇,于是就她去了。

小时候明诚胆子小,听到烟花炮竹声都会捂着耳朵躲在屋里。明楼无奈才想了这么个办法,让他一点点的克服自己害怕炮竹的心理。一年年的下来,明诚早已经不怕了,而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烟花绽放的时候,明诚正想着小时候的事,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明楼,明楼站在他对面,也正看着他。四目相交的时候,明诚突然觉着明楼眼里的烟火比天上的烟火更美似的。

放完了烟花,不知不觉已经夜深。赵焉深夜归家不便,明楼就邀她在客房休息一晚,待明日归家。

明诚这才想起今日扫除的时候一便将客房的被子床罩顺手洗了,而家中又没有多余的。

这寒九腊月的,没有被子是肯定睡不得觉。可是如果明诚和赵焉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又未免有些不守规矩,想来想去只好赵焉睡明诚屋,明诚睡明楼屋。

虽说是同一个屋檐长大的兄弟,在如此严谨的门风和家规下,两兄弟从来没有同睡过一张床。

除了日常的打扫以外,明诚甚至也很少踏进明楼的卧室。明楼还有些文件要看,于是明诚一人先行睡下。

明楼的床垫偏硬,然而却莫名的让明诚感到安心,甚至感觉连被子也更暖和。整个房间有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微弱至极。明诚躺在床上百无聊赖,随手拿起床头的一本书翻看,是一本王尔德的小说,其中一页的空白处明楼写上了备注:不敢说出名字的爱。

明诚当时并不理解这些字的意思,也没有多想,又将书放回了原处。直到很多年以后,他在巴黎的一处旧书摊翻到一本书,才看到了那段完整的话,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明楼进来的时候,明诚正闭着眼假寐。明楼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就熄了灯。一阵希希索索的动静之后,明诚感到明楼躺在了床的另一头,他坚实硬挺的脊背轻轻的触碰着自己。

明诚朝他那头挪了挪,让彼此靠的更近些。隔着衣物他也能感受到明楼身体的温度和力量,不久就安心的睡去。

一夜无话。

隔日早晨,明晃晃的日光洒在明诚睫毛上让他睁开了眼睛。见着明楼已经早早洗漱完毕,换好了衣服,正在镜子前系领带。

“今日又不上班,何必起的这么早?”明诚翻身起来说道。

“你还说,都是你晚上一直挤我。好几次差点把我挤下床去。早晨我醒来一看,半个身子都悬在床外面呢,哪还能睡的着觉。”明楼抱怨道。

明诚低头一看,确实是这么回事。自己大咧咧的横在床中央,而明楼的位置几乎只有一小条缝。原来这床并不大,两个老爷们怎么都挤。想到明楼昨天晚上靠在床边缩成一个球的模样,明诚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还不过来给我系领带。”

明诚正好巴巴的过去给他系好领带,“大哥,你已经自己生活这么多年了,怎么手还是这么笨,连领带也系不好。”

“谁说我系不好,只是系的没你系的好看。”

站在镜子前洋洋得意的打量镜子里的明楼“今天穿的这么正式要去哪?”

“去给鸡'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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